天空是一袭灰白的绸袍，流畅而翻滚的低压过境。空气湿漉漉的，阴沉的要滴下水来。矗立在不远处的尖顶战神居被笼罩在雾气里，透出一种令人窒息的阴沉傲慢。

 

我不喜欢这个地方，再次确认了这点。

 

走出殿外，应我的要求，马匹已经被准备好了，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喜欢骑着马匹奔跑着演练骑术，这已经成为了一个难以割舍的习惯，总觉得呼啸而过的狂风可以带走那些只能一力承担的苦难，可以尽情展现自己的软弱，在离开之后，重新坚强。 

 

也许是因为太过放松，直到跑完整整30圈下马之后，我才发现那个伫立在围场旁的人影，是个很漂亮的女子，事实上没有一个人能拒绝那样满怀期盼的眼光，于是我走过去，“很晚了，知道家在哪么？”

 

似乎是误解了我的意思，以为被嘲讽成那种不检点的女子，她的脸涨红了起来，“不好意思，我只是，只是….”打断了她的话，我挥了挥手，“带路吧，一个人会有危险的，我送你回去。”

 

她温顺的跟在我后面，用纤白的手指为我指明道路，不知道为什么，这种场景总给我一种莫名的熟悉感。我仔细地回想着，直到被她怯怯的声音打断思路，“虽然这么问很冒昧，但是您是离水大人么？”好吧，的确身为映月宗主夫人的我不应该太过抛头露面，下意识的，我没有反驳。似乎是把我的沉默当成了默认，身后的女子自顾自地说了起来，“其实说起来您可能不信，但是我是见过女王大人的，在她领兵归来映月宗的那天，是由我作为祭司替她指引道路的。”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她给我指路的感觉那么熟悉了，“但是正如您现在所看到的，我成了少主的女人。”

 

好吧，就像我会成为那个人的炉鼎，那个人想找一个祭祀当女人也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，似乎只是把我作为一个诉说的对象，女子并没有停下话语，“祭礼结束之后我就被少主要求了，我没办法拒绝他，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接近女王大人，我想为她生个孩子。”

 

我几乎是震惊的看着平静的女子把话说完，“如果女王大人一直都是女王，我会把感情一直埋藏在心里，并祈祷极光大帝赐给她一个足以与她相配的妻子。但是现在这样，如果没有人愿意为她生下孩子的话，我愿意为。”

 

“你应该知道，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，”我艰难地打断了她的话，“要与皇室结合并诞下子嗣的话，你会死去的。” “是的，我知道。”她毫不退视的看着我，“但是我认为这很值得。离水大人您会帮我的对吧？”月光下她的面容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美感，我立在黑暗里，一时觉得她的光芒刺眼到让我无法直视。

 

许久之后，我上前一步，抬起手来——

 

“啪！”的一声，重重扇了女人一个耳光。

 

她毫无防备，整个身体先后摔了出去，露出了磕破的脚踝，腮上高高地肿了起来，捂著脸怔怔地看向我。

 

我站在她的面前，声线冷酷如冰窟：

 

“别做梦了。贱人。”

 

单手按剑，我毫无表情睥睨著她，

 

“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理解的。但是在我看来，水如烟殿下已经把自己的爱情百分之百献给了少主大人，殿下只会和他生下爱的结晶。你这种贱妇，即使剖腹产生下来，也不过是肮脏的排泄物罢了。”

 

最后她哭了。

 

面对她像是没有尽头的眼泪，我说：

 

“——滚。”